【五伏】这个杀手太热了

*这个杀手不太冷捏他

*退隐的最强杀手五x被他养大的现役杀手伏

*相爱相杀中相爱占九成相杀占一成的故事

 

温和的晨风,烤面包的香气,弥漫在柔软床铺间的、太阳公公的味道。

 

睁开眼睛时,第一个看到的总是那张阿多尼斯般精致的脸,用漂亮的眼睛对他微笑。

 

“惠,吃早餐了哦。”

 

怎么看都是幸福的光景,伏黑惠揉着惺忪的睡眼,为手枪上膛。

 

在暗杀对象怀里度过的夜晚,总让他安然入眠。   

 

*

 

“你要涂炼乳?还是果酱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要去厨房的话,帮我拿点方糖来哦。”

 

五条悟第三次将那把枪拆开又装好时,伏黑惠放弃了翻窗离开的想法,叹着气走进了厨房。

 

“要多少?”

 

“五块!”

 

或许是独身男人的通病,五条的房间总带着与外表不相衬的凌乱。早餐香甜的余味回荡在空气中,食材和包装却在料理台上摊成一片。

 

他轻车熟路地拨开碍事的杂物,取出装着方糖的小罐子,仔细地数了五块,想了想,又丢了一块回去。

 

“你迟早会得糖尿病的。”

 

“嗯哼~”

 

伏黑听到五条浅浅的笑声,面无表情地把糖块丢进咖啡里,推到五条面前。

 

如果没有他在,五条还会在里面额外加半杯奶,他用了很久才让对方改掉这个习惯,而他自己的那一份总是苦得让人皱眉。

 

“惠你啊,有时候做事很矛盾呢。”

 

“……什么?”

 

“明明一早起就对我开枪,现在反而要担心我的身体吗?”五条一手端起咖啡杯,把叠着生菜和煎蛋的面包凑到嘴边,弯起的眼睛却暴露了笑意:“我生病死掉的话,你的任务不也就完成了?是好事才对哦。”

 

“那是两码事……你也不会因为高血糖就死掉。”

 

我可不想在病床边照顾你,伏黑用面包堵住自己的嘴,把这句话咽了下去。

 

那之后,他们不再说话,开始安静享用热腾腾的早餐。

 

五条很擅长煎蛋,切开蛋皮便溢出澄黄的溏心,涂着满满黄油的面包也恰好烤得焦黄,咬下去咔嚓作响,成了房间里唯一回荡的声音。

 

“接下来有工作?”五条吞下最后一口食物,用叉子将装着肉食的盘子敲得叮叮响:“培根也要吃掉。”

 

“不关你事吧。”

 

“当然关我事,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煎出来的。”

 

“我不是在说培……算了。”

 

和五条做争论是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,伏黑惠早已深谙于心,当五条认真地想让别人做些什么的时候,除了“去做”之外,他没有别的路可走。

 

“多吃肉才能长身体嘛。”

 

“我已经不是小孩了。”

 

他像只被驯服的猫,囫囵吞下那几块培根,才从一脸满足的五条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枪……以及刚刚洗好烘干、还带着柔顺剂香味的衣服,

 

“你的坏毛病还没改掉,袖口内侧还有血迹留着。”

 

伏黑没理会他略带讥讽的说教,利落地换好衣服,只在双手套进袖子时忍不住多瞥了一眼。

 

五条撑着下巴,看他一个个系好纽扣,将腰带绑紧,才总算从椅子上坐起来,探手为他整理衣领。

 

那双手和以前一样凉得似水,偶然触碰到颈边的皮肤,让伏黑下意识地发抖。

 

他没有后退,而是暗自垂下了头。五条的笑声从上方传来,他能想象到那张脸上此刻的表情,那笑容和他起床时看到的不同,总是没有半点温度。

 

“昨天那个家伙啊,你又没确认他彻底断气就离开了吧?”

 

“说什么呢,和你没关系吧。”

 

“手上的血是他的,还是你自己的?”

 

“你看到——”

 

伏黑没能把那句话说完。

 

五条掐住他脖子的力道不算大,渗透进皮肤的凉意却让他浑身发寒。他见过这个男人如何徒手拧断人的脖子,覆着薄茧的掌心甚至不曾为此而流汗。

 

“惠,你想死在那种人手里吗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轻微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,他知道五条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。

 

从小时候起,无论伏黑做错了什么,这个男人绝不会严厉地斥责他,却也从不给他道歉的机会。

 

他只是像现在这样,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凝视着自己,观察他的每一处反应,为他的恐惧和颤抖而嗤笑出声,直到发腻。

 

那短短的几秒钟,总是漫长到让人难以忍受。

 

“下次要小心点,你自己死了的话,可就没法杀掉我了。”

 

最终,五条松开手,笑着拍了拍伏黑的头。他折好伏黑的衣领,将最上方的纽扣解开,露出锁骨周围苍白的皮肤。

 

就像是解开了缠绕在脖颈间的枷锁,伏黑总算得以呼吸周遭的空气,哪怕它们冰冷刺骨,仍带着五条为他留下的余温。

 

“去吧,这次要好好做哦。”

 
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
 

离开时,伏黑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。

 

他在合上大门前用余光偷看,五条正哼着小曲收拾散乱的餐具,阳光勾勒出他精雕细琢的侧脸,翘起的发尾随风摇晃着,白得近乎透明。

 

“今天的晚饭是炖牛肉,记得要来杀我哦~”

 

伏黑转过身,努力抑制住摔门的冲动,将步子踩得直响。

 

而直到那天中午,他发现锁骨上那道wen痕之前,五条的笑容,早餐的味道,和那双凝视自己时深不见底的眼睛,都一如既往地不时在他脑海中浮现。

 

*

 

“惠,我说了我要做炖牛肉的吧?”

 

“说了吧。”

 

刚刚撬开窗户翻进房间,就被暗杀对象一把搂进怀里。

 

作为职业杀手,那显然是丢人到不能再丢人的失败,伏黑所恼火的却远不止于此。

 

“那为什么不来嘛!让独身男人一个人吃完一整锅牛肉也未免太过分了?”

 

“你找别人陪你吃不就好了?”

 

“我是做给惠吃的啊——”

 

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而产生些许的愧疚感,也算是自己的弱点之一吧。

 

尽管如此,伏黑还是没有推开那双环抱着自己的手臂,任凭五条抱枕似的把他圈在怀里,大手不老实地揉过他的头发,耳垂和下巴。

 

“还在生气?”

 

“那是当然的吧,留下那种……那种痕迹,还故意把领子解开,你想干什么?”

 

“反正你是做那种职业的嘛,不会有人看见的,放心放心。”

 

“那就不要让它露出来啊。”

 

他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,索性就不再说下去。

 

而等五条总算结束了这个漫长而热情的拥抱,他下意识地伸手确认,才发现藏在袖口的小刀早已经到了五条手上。

 

“今天用的是刀啊~这把拿起来很轻,很适合你哦,从哪里买的?”

 

“……是你送给我的。”

 

“真的假的?我差点要被自己送的礼物干掉了?”

 

根本就没有什么“差一点”吧。

 

看着五条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,伏黑知道,他的袭击从最一开始就没被对方放在眼里。

 

“我什么时候买给你的?十四岁?还是十七岁?啊,难道是十五岁生日那天?”

 

“我也忘了。”

 

那是伏黑唯一能果断撒的谎,和五条不同,他总是把彼此之间那些琐碎的小事记得清楚,但他绝不想让五条知道。

 

他当然记得那把刀的来历,在他被五条收养的第一年,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某一夜,五条用手把刀柄捂暖,有些强硬地塞进他颤抖的手心。

 

“惠,你必须变强才行。”他说:“不要忘记你家人死去的样子,但也不要被过去绊住,能保护你的人就只有你自己。”

 

那时他嚎啕大哭的样子一定很难看,五条替他擦去眼泪的手却意外的温柔。

 

也正是那一夜之后,他成了最强杀手的徒弟,这份温情也随之化为泡影。

 

五条对他的训练严苛到只能用残忍形容,从十二岁到十七岁,在他脱离五条、成为独当一面的杀手之前,他的眼泪汗水与血都落进泥里,无人拭去。

 

除去落在脸颊上的巴掌和遍布全身的伤疤,他再不曾感受过那双手的温度,再不曾被当成易碎品般轻柔地触碰。

 

“惠?在想什么吗?”

 

“不,没什么。”

 

而到了现在,事情似乎又变了个模样。

 

伏黑已经习惯了五条从后面凑上来吻他的头发,包裹住他的淡淡香味和十年前几乎没有区别。

 

三年前,五条宣布从此金盆洗手的时候,他也是这样被五条抱在怀里,刀尖贴着对方鼓动的心脏,却怎么都没法刺下去。

 

上头把清理背叛者的工作交给了伏黑,他没有反对。五条将他变成了组织中仅次于自己的高手,他知道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。

 

于是,这三年来,他在五条的房间里享用美味的三餐,帮他打扫房间,陪他看无聊的B级电影,替他选找工作时要穿的衬衫……

 

无数次,他在和煦的阳光中醒来,他的暗杀对象正笑眯眯地观察着他的睡脸,捏着他的鼻子,对他说早安。

 

那简直就像是同居中的恋人,弥漫在二人之间的空气都甜蜜得让他头脑发昏。

 

哪怕他从来不曾忘记过自己的任务,无时无刻都想着如何割开对方的喉咙;哪怕五条一刻都不曾卸下过戒备,在他面前暴露过半点脆弱。

 

“那天晚上,你叫了我的名字哦。”

 

“什么?”

 

五条说话时喷出的气息落在伏黑耳边,微微有些发痒。他想要侧身看看对方的脸,环着他的手臂却骤然收紧,让他动弹不得。

 

“你做噩梦的时候喊了我的名字,要我救你,所以我才把它送给你。”

 

你这不是还记得吗?

 

脑子里闪过这句话,他知趣地没说出口。

 

“我啊,本来是不想让惠做这一行的。”

 

五条的声音难得一见的嘶哑,拖长的尾音又带着些撒娇的味道,他顺势握住五条的手指,蹭过指尖坚硬的茧,感受着它们一点点变得温暖,就像他第一次握住这只手时一样。

 

“你恨我吗?”

 

伏黑没有回答那个问题。

 

他亲吻上五条的指尖,那里残留着食物的味道,清清淡淡的甜。

 

“今晚吃什么?”

 

“可丽饼~”

 

*

 

“我说啊,不该把这东西带来别人家吧?”

 

“我住的公寓不允许养宠物。”

 

“惠你明明是个杀手,这种时候意外地守规矩呢。”

 

“把那边的毯子拿给我。”

 

“好好~”

 

捡到那只猫的时候,伏黑的手上还沾着血。

 

那是只纯白的长毛大猫,像块烂糟糟的抹布似,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里,险些被他一脚踩上去。

 

他闻到猫身上的血腥气,与缠绕在自己双手间的不同。血块凝结在沾满灰尘的皮毛上,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。

 

在看到猫的眼睛之前,他始终在犹豫要不要把它带回来。

 

“惠,你不觉得它长得有点眼熟吗?”

 

“有吗?”

 

一个毫无意义的谎言,伏黑想。

 

就是因为那双蓝色的眼睛让他太过熟悉,他才会拎着这浑身是伤的小家伙,难得从大门走进了五条的单身公寓。

 

“这之后你打算怎么办?养它吗?”

 

“养不了的吧。”

 

“你来出钱的话,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照看它哦。”

 

“你能照顾好吗?”

 

“别小看我啊,我可是把你这种麻烦的小鬼都好好养大了。”

 

正因如此,才会不放心交给你啊。

 

想起以往发生过的种种,伏黑在心里叹了口气,不再理会一脸沮丧的五条,继续专心替白猫包扎伤口。

 

“每天一起睡觉,一起吃饭,一起养宠物,感觉像和惠结婚了一样~”

 

“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吧。”

 

“是呢,惠你是来杀我的……啊,或者是我先下手杀了你?”

 

“……你心里有数就好。”

 

话虽如此,漂浮在五条周围的空气实在太过悠闲,伏黑也曾有几时的恍神,以至于忘记了横贯于彼此间的命运,只沉醉在那人的微笑里。

 

那究竟是好是坏,他实在说不上来。唯一能够确信的,只有这样的日子一定会被他们亲手终结而已。

 

他把猫咪轻轻放在毯子上,安慰地抚弄着它后背上的绒毛。五条的手从身后探出来,他刚想给对方让出位置,才发现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猫。

 

那只手滑过他的肩膀,最终停在胸口,像是要隔着衣服和皮肤触碰他的心脏。

 

“那么,我应该现在就杀了惠吗?”

 

“想做就动手啊。”伏黑皱了皱眉,为自己发抖的声线感到不满:“我早就做好准备了。”

 

“骗人,你声音都软了。”

 

“人死前终归是会害怕的吧。”

 

“我教过你不能让敌人看出自己害怕吧?”那只手在伏黑胸前停留了一会儿,最终只是玩乐似的挠了挠他的痒,又慢慢收了回去:

 

“像你这样,是永远都杀不掉我的哦。”

 

“……所以就说了让你先动手啊。”

 

伏黑将那句话说得很轻,五条的表情一如既往,让他没法判断是否被听到。

 

从以前开始,五条就对他消极的想法十分不满,他知道,却也没什么去改正的打算。

 

既然总有一天要死,比起躺在昏暗的巷子里独自断气,倒还不如死在这个人手里。

 

不用刀,也不用枪,就这么被紧紧地勒住脖子,看着他的眼睛吐出最后一点呼吸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

 

如果感受到他的生命在手中渐渐流逝,那他的影子也多多少少会在五条的瞳孔里多停留一会儿吧。

 

就像之前被五条杀死过的那些人一样,哪怕忘记了他的名字,他也还有可能出现在五条某个不值一提的噩梦里。

 

“说起来,要给它起个名字吗?喵太怎么样?”

 

“太土了。”

 

“那……咪咪?”

 

“全世界的猫都叫这个名字吧。”

 

“普通点不是挺好的。”

 

“那就这个了。”

 

“惠你好随便——”

 

“你有什么资格说我!”

 

……

 

那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呢?

 

去哪里买猫粮,该选哪一种猫砂,要送去洗澡吧,要送去打针吧,五条的购物网站账号里多出一大串的东西,他对伏黑抱怨自己没有那么多存款,伏黑耸耸肩说杀手只给得出现金。

 

下午的阳光很好,暖得人昏昏欲睡,猫咪甩来甩去的尾巴偶尔扫过他的手背,让伏黑想起五条抱住他时蹭来蹭去的头发。

 

“如果惠杀掉我的话,就要换一间能养宠物的公寓了呢。”

 

“如果死掉的是我……”

 

他沉默了半晌,却一时想不起该嘱咐什么。

 

那是他早已为自己认定的结局,正因为太过理所当然,这是伏黑第一次考虑起那之后的事。

 

那让他再一次觉得,救下这只猫或许是个正确的决定。

 

至少当五条看到猫咪的时候,会稍稍想起这个手忙脚乱的下午,以及他敲门时狼狈的身影。

 

他不需要被记住。他只需要被想起。

 

“你饿了吗?我们去吃拉面吧。”

 

“你请客?”

 

“惠请客哦,我的钱都用在它身上了。”

 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 

“惠真是好孩子~”

 

“好热,别粘着我。”

 

对了,那天晚上他们吃了味增拉面,五条仗着他请客多加了两份煎蛋和叉烧,汤底的味道却算不上好,

 

离开店家时天已经黑了,五条在路灯下玩笑似的吻他,勾着他的肩膀,哄骗他留在家里过夜。

 

他最终为了猫咪留在了五条家,白日的劳累让他很快就昏昏欲睡。

 

入睡前他和五条聊了很多没意义的事,像是猫的爪子为什么可以随便伸缩,像是猫从几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为什么不会摔死,像是每天的猫砂该由谁来换。

 

伏黑没听到那些问题的答案便进入梦乡,梦里他看到白猫戴上了五条的墨镜,翘着二郎腿甩着尾巴大口地吞食沾满糖浆的猫粮,还挥爪喵喵叫着唤他一起。

 

第二天的早餐或许是松饼吧,五条总喜欢在上面堆厚厚一层奶油,又在奶油上挤一大堆糖浆,叫他没法下嘴。

 

这么想着,伏黑从梦中醒来,身边的床铺空空如也,哪里都没有五条和猫咪的影子。

 

他们不是亲人,也不是情侣,能够让这份关系维持下去的保证,飘渺得像天上的流云。

 

他早已做好准备,他不曾有所期许。

 

那只是伏黑第一次体会到过呼吸的感觉,随手攥紧的枕头上,还沾着五条残留下的气味。

 

*

 

“放心吧,会有人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
 

五条悟揉了揉猫咪头顶的毛,把它交给穿着工作服的姑娘。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救助中心,路费让他快要见底的存款几乎清零。

 

他把绝大多数财产都放在了某个隐秘的地下银行,四十八个小时之后,就会有人把地址和密码送到名叫伏黑惠的青年手上。

 

那些人办事相当可靠,他从不担心。

 

“真是只漂亮的猫呀,伤口也处理的很好……先生不考虑自己养它吗?”

 

“嗯,因为我不适合养猫吧?”

 

他冲工作人员撒娇似的一笑,重新戴好墨镜,又一次在心里排演之后的日程。

 

接下来的一天里,他要做的事情很多,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赶时间。

 

第一步,要去老家的仓库里拿他以前藏好的武器。

 

第二步,找到提前联系好的线人,确认首领老头的位置。

 

第三步,带着武器冲进组织的大本营,把麻烦的家伙全都干掉。

 

第四步,如果顺利的话……他想,他可以找个阳光充沛的地方去死,他不想自己的尸体变成老鼠的饭后点心。

 

就像以前,他有充分的信心保证自己可以活到最后。

 

现在,他也清楚地知道,无论自己有多强,都没法在这场灭门的死战中安然无恙。

 

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要做的事——五条想起伏黑满怀惊讶和鄙夷的眼神,不禁笑出了声——所有人都只会叹一句“疯狂”,就连他自己都禁不住这么想。

 

他或许的确是个疯子,但发疯时呼吸到的空气却让他神清气爽。

 

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或许是在他掐住伏黑脖子的那个早上?

 

伏黑气呼呼地甩门离开之后,他才放下手中的餐具,打开卫生间的门,拖出那具早已处理干净的尸体。

 

他以前的“同事”,也是伏黑的前辈之一。

 

五条联系丧仪屋来“取货”时,对方惊讶地问他是不是又开始重操旧业,他耸耸肩,说自己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。

 

“组织不可能放任我这种叛徒到处乱跑的吧?”

 

“他们不是叫现在的首席去杀你么?”

 

“那孩子是不可能杀掉我的,组织的人应该也发现了……真麻烦啊,会源源不断跑来更多的吧,到时候就拜托你了~”

 

“逃到国外不就好了?你在英国也有不少投资吧。”

 

“嗯……不行啊。”他拿起一个盘子丢进洗碗池,因为看到半块培根被剩下而皱起了眉毛:“我走了的话,就没人给猫咪开门了。”

 

“你还有闲心养猫?”

 

“是只很可爱的猫哦,老在我没事做的时候溜进我家,生气了还会用爪子挠我。”

 

“……这哪里可爱了,真是搞不懂你。”

 

那是当然的,他想。

 

因为你没有看过那孩子受到关心后惊慌失措的样子,没有从背后环抱过那具精瘦的身体,没有品味过他言语间浮现出的惊喜与不安,没有看到他逞强时微微发抖的睫毛和发尾。

 

没有人会知道,当伏黑惠想要被自己杀死的时候,那双眼睛里会流露出怎样寂寞的渴求。

 

当他说着杀了我,却又像是在呢喃等待他给予的爱意。

 

五条从未对伏黑惠说过爱,就好像他也从不曾告诉伏黑,在好心救下敲门求援的孩子之前,是他亲手杀死了那孩子的父亲。

 

于是也就只有五条一个人知道,他是怎样残忍地剥夺了那孩子的一切,让他在噩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惊醒,让他的双手沾满鲜血,还让他爱上这个无情的自己。

 

现在,他要给这一切都做个了结。

 

他教过伏黑很多东西,远不止是杀人那么简单。当禁锢着伏黑的组织被他一手抹去,他相信自己留下的东西足以让那孩子过上普通、甚至有些奢侈的日子。

 

当然,伏黑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 

自己抛弃了他和猫咪,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享受灯红酒绿的自由生活,他找了信得过的人来配合他演这场戏,虽然有些突兀,但当有人把大笔遗产和逃亡的机票塞进伏黑手里时,他只会觉得那是死去的父亲留给他的东西。

 

或许那会让他感到难过,但难过也无非就是会随着时间消亡的玩意。

 

那对他来说很简单,对伏黑来说……他想,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,说不定也就没那么难,他可以变得和自己一样寡情。

 

是的,伏黑会这样一无所知地生活下去,就好像他也绝不会知道,在离开前的那个晚上,五条抱着猫坐在床边,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,直到天色渐明。

 

真想死在有阳光的地方啊。

 

表针走向计划开始的瞬间,五条悟又一次这么想。

 

他还记得那孩子曾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,说他身上有太阳公公的气息。

 

如果,只是那万分之一的如果,他能再一次见到那双眼睛。

 

“明天的早饭要吃什么呢?”

 

他想,他一定会这么问吧。

 

 

END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

   

 

   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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